博物馆社会影响力评估 助力博物馆自我更新与突破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博物馆中国 Author 张颖岚 王怡静
近年来，中国博物馆事业蒸蒸日上，影响力日趋增强，更加显现出对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价值与作用。但是在当今多元化社会中，博物馆的“存在感”还不够强，地位还不够突出。同时，尽管博物馆社会影响力（贡献力）评估的研究开始受到学术界关注，但整体而言还是博物馆学的一个“冷”方向。
近期出台的《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等文件，是博物馆激发创新活力，推进高质量发展，更好地服务国家经济社会大局的重要契机。在这一时代背景下，中国的博物馆有必要开展不同维度、不同聚焦点的社会影响力评估（自评估/第三方评估），以厘清自身价值，剖析发展瓶颈，科学规划布局，实现自我更新与突破，使博物馆事业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
博物馆的社会影响力不仅体现在文化、教育功能上，同时还包括经济、民生等诸多方面。国内外一些研究机构曾针对博物馆社会影响力的不同方面，分别做过综合性、专题性的评估，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与收获。
在国内，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文化遗产蓝皮书》课题组曾就“十五”期间全国文物系统对国民经济的贡献值进行了测算；高大伦、任栋采用因子分析法开展了2002年四川省文物行业的“净完全贡献”研究。就博物馆而言，持续开展多年的综合性定级评估已成为行业的“指南针”，在推进事业有序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引领作用。
此外，近两年还出现了一些专项评估，如由中国文物交流中心指导、文物交流智库编制发布的《全国博物馆（展览）海外影响力年度评估报告》，分析了2019、2020年度中国博物馆海外影响力情况；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按照指标体系、权重和算法对上海149家博物馆进行评估，并发布“2021年上海市博物馆社会影响力指数”等，显示出行业内对博物馆影响力的日益关注，所形成的评估体系与成果对推进博物馆的价值实现具有重要意义。
国外的博物馆影响力评估也分为综合、专题两类。国外不同学者曾做过多项研究，如斯科特、谢帕德开展了“博物馆对个人及社区的综合影响”研究；史蒂芬·威尔的“博物馆评估矩阵”作为一种定量分析、绩效评估的手段得到广泛应用，等等。在机构层面，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的评估指标包括观众、财务、教育活动等不同方面；法国博物馆评估体系中的一项重要指标就是，博物馆“是否能够带动地区的文化发展，能否在国内甚至在国际上产生一定的影响力”；美国宾夕法尼亚经济联盟和另一独立财务评估机构开展的“费城艺术博物馆经济影响力”评估表明，该博物馆在2003财政年度为大费城地区带来1.69亿美元的各类消费收入，创造了3023个就业岗位；2018年，美国博物馆联盟（AAM）委托牛津经济研究院研究发布《作为经济引擎的博物馆》报告，委托维尔克宁咨询公司研究发布《博物馆与公众舆论》报告。2020年，美国犹他州也开启了“博物馆社会影响力评估项目”（Measurement of Museum Social Impact，MOMSI），以期改变博物馆社会影响力研究相对匮乏的现状。
此外，国际标准化组织发布的ISO16439：2014《信息与文献——图书馆影响力评估的方法与流程》，强化了图书馆影响力评估的规范性，对博物馆的社会影响力评估是很好的参考范例。
目前国内外针对博物馆社会影响力评估的专用数据模型还较少。在针对其他领域影响力评估的方法和模型中，一种是基于熵权TOPSIS法的社会网络节点影响力评估，以提高计算结果的客观性，另一种是SROI社会影响力评估模型，基于利益相关者原则建立量化指标体系，以综合评估所产生的经济回报与社会、环境回报。尽管这些领域的评估研究模型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博物馆社会影响力的量化评估体系还需要结合自身的行业特点与语境来具体设计。
国内学者对博物馆影响力的研究主要有定性评价和定量评估两方面。郭长虹认为对博物馆影响力的判断必须在沟通的社会行为交互作用中完成；焦丽丹认为博物馆对社会发展的支持体现在文化、教育、社会和经济贡献力四个方面；刘迪将博物馆影响力分为公众影响力、社会影响力和行业影响力三个方面；胡燕通过设置三级指标、构建计算模型，进行了博物馆影响力定性定量结合评估体系的探索。杜雨婷以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为例，应用史蒂芬·威尔博物馆评估矩阵对工作、活动与运营效益进行评估，量化了大都会博物馆在社会经济、教育等层面的贡献。
概而言之，鉴于博物馆的社会影响力体现在方方面面，我们既可以通过数据化的定量评估方式直观展现博物馆对教育、经济的影响力，如参观人次、提供就业岗位数、带动的第三产业增加值等，也可以通过跟踪调研的定性方式评估博物馆对社会产生的长周期、深层次影响。
就评估维度而言，我们至少可以从社会、文化、经济三个维度进行评估。其中，社会维度是博物馆对拉动就业、提升行业影响和拉升国际知名度的概括；文化维度是博物馆在公众与学生教育方面的体现；经济维度是博物馆在拉动经济层面的效益体现。在此基础上，可以分别设置行业影响力、国际影响力、就业岗位、公众教育、学生教育、直接/间接经济贡献、影响力感应度分析等若干二级指标，基于投入产出法构建定性/定量相结合的评估模型，以衡量博物馆的社会综合影响力。
至于具体指标的选取则要“因地制宜”。在社会层面，可以选取辐射其他文化场馆数量、媒体报道、社会捐赠等更详细的三级指标来评估博物馆的行业影响和国际影响，并对就业岗位等进行定量统计；在文化层面，通过参观人次、志愿者数量、合作学校数量、博物馆特色课程、校外实践基地等指标来评估博物馆在公众教育和学生教育等方面发挥的作用；在经济层面，直接经济贡献可包括劳动者报酬、生产税净额、固定资产折旧和营业盈余等方面，间接经济贡献可包括带动建筑业增加值、博物馆旅游增加值和文化产业增加值等多个方面。
首先，有助于推动博物馆自身创新发展。社会影响力评估是对博物馆运行成果的检验方式之一，博物馆只有不断优化自身发展规划，才能更好地发挥各项功能。通过科学的定性、定量评估，博物馆管理者可以及时充分地了解公众需求，并按照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要求进行改善。同时，还可以通过不同的媒体通道进行立体宣传，以增强博物馆的美誉度和影响力。
其次，有助于促进博物馆与其他行业融合发展。在新发展理念指导下，博物馆的社会职能已经大大超越了传统范畴，与其他产业（尤其是文化创意产业、旅游业、教育业等）共同融合发展。这就要求博物馆在坚持自身核心价值的基础上更好地发挥多重社会职能，通过联动发展实现资源共享和价值提升。
其三，可以更加直观地展示博物馆对社会发展做出的贡献，进一步提升博物馆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的地位，也使博物馆能够获得更多的公众支持与关注，得到更多的发展资源。
最后，有助于强化博物馆的“社会性”属性。博物馆工作是专业性很强的领域，却因而容易出现“固步自封”的现象。开展社会影响力评估，可以让博物馆更加明确自身在社会中的定位与应担负的使命，更好地履行其社会职能。